我们都是木头人 | 那些神奇的外号、第一次足球赛轻易就得了冠军(木头人叫什么)

足球明星 20℃

《我们都是木头人》小说章节汇总:

第一章:從板车认识了一辈子的五不烂

第二章:第一次偷东西、毛嗲嗲过世了

第三章:去看新火车站

第四章:人生第一条牛仔裤,还是条大喇叭裤

第五章:我们都是木头人 | 阿米尔,冲!

第六章

1979年(下)

李向阳的班级在水塘正对面那栋民国时期青砖老楼的二楼,一进教室就看到一位又高又瘦的中年人坐在讲台前面,和颜悦色、慢条斯理地问李向阳:“你才来?叫么子名字?”

李向阳知道这必是自己的班主任,忙把录取通知书递上,他看完后笑笑说:“游击队长李向阳,自己随便找个座位先坐下。”

刘永红早已在最后一排对李向阳使眼色了,李向阳到刘永红旁边坐下问他:“我们班主任姓什么?看起来蛮好商量的样子。”

刘永红低声告诉李向阳,班主任姓李,叫李希圣,是教生物课的老师。李向阳就说:“李老师咯样范还蛮年轻,看上去又不是很厉害的样子,我们叫他稀松哥吧。”

刘永红也笑:“要得,我们以后就咯样叫他。”

李向阳两个正在说笑,前排一个女同学回头瞪了他们一眼,很严肃地说:“不要给老师取外号,这是很不礼貌的。”

刘永红看这位女同学留一头刘胡兰式短发,浓眉大眼,一脸正气凛然的样子,像极电影里的女英雄形象。就嘻笑道:“这位女同学,你叫什么名字。”

“我姓符,叫符兰。”

“哦,符兰同学,你不知道我们最爱给同学老师取外号了,我看你长得就像小学课文里刘胡兰的插图一样。这么威武,以后就叫你刘胡兰吧。”

李向阳一听哈哈大笑,连声说这个外号好,很贴切。刘胡兰气冲冲地“哼”了一声,回过头去不理他们。

中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,一个班五十来人,男女比例基本各半。那时节学校里流行叫外号不叫本名,基本上每个男同学都有个外号,女同学有外号的不多。有的人的外号是从小学带来的,比如李队长李向阳。

有的根据姓氏和电影中的著名反派相同而来,姓赵的叫“照蛐蛐”,有“浩”字的叫“耗子”,有位姓汤的同学外号“汤司令”,来自电影《地道战》,姓胡的同学外号“胡汉三”,自然是来自《闪闪的红星》。汤胡二位之所以得这两个外号,除了姓氏外,还有一点就是这两人长得有点挂相,而这两个角色恰好是同一个演员(刘江)演的。

还有的外号从外貌而来,外号陈大牙的,因为他的门牙长得很突出,还特别爱笑,一笑起来就露出两颗大龅牙。外号分别叫做“盖盖”和“赖赖”的,都是从他们的发型来的,盖盖经常被他家里老爸剃马桶盖头,就是头发两边剃得短,中间长,像马桶盖子一样,所以得名盖盖。

而赖赖的头发不知道是因为营养不良还是什么别的原因,总是长短不齐,有的长得快有的长得慢。长沙人把这种头上局部区域缺少头发的人称为赖子,所以得名赖赖。

刘永红则被叫做“霸脑壳”,霸脑壳这词在长沙话里是指脑袋不圆,后脑勺有点突出的人,也可用来骂人,说人没头脑。刘永红脑袋是长得不够圆,这外号也还贴切。

有些外号就很莫明其妙啦,比如隔壁班有位男同学外号“翘屁股”,无论你怎么看,都看不出他的屁股哪里翘?据说是因为他喜欢“扮翘”,有些人的外号则是谐音或是谐字形,二班有个叫姓魏的,被大家叫做“喂鸡”。张文革因为少年老成,被他们班上取了个外号“革老板”,而易建军因为太调皮,得了个“易闹药”的外号。

班上最会跟同学取外号的人姓巴,他自己的外号叫“八眯子”,他取的最好的外号是给几位女同学取的,有个叫褚雪静的妹子,是班上长得最漂亮的女同学之一,却被他取了个外号叫“猪血”,理由很简单,长沙话里“朱、猪、褚”的读音差不多,“雪、血”的读音也一样,就这样,好端端的一个漂亮妹子被取了个好恶心的外号。

另一个妹子的外号取得也很绝,这个妹子长得很一般,要按长相排位,绝对在班里是倒数前三,黝黑的皮肤、洁白的牙齿,总是喜欢咧开嘴笑,要放在今天,绝对是“黑妹”牙膏的最佳代言人。被八眯子取了个“天使”的外号,还真是传神,她就像下凡的黑天使一样,走到那里就把欢笑、快乐带到那里。

李向阳和易建军对自己进了一中这件事,有截然不同的想法,李向阳觉得进一中很正常,还隐隐有些不安,班上除了刘永红,全都是新面孔,从相貌、体魄、成绩各方面,自己再也不是出类拔萃的那一个,像一颗发育不良的小蘑菇,掉进了一片大森林,这种不安,既无法掩饰又想不出办法来纠正。

而易建军感觉进了一中后,自己的社会地位有了显著提高,以前在小学,除了调皮和跑得快,再没有其他长处,屋里牙娘也开始高看自己,幻想自己的儿子从此有了一个光明的前程,亲戚邻居都是一片赞扬,几乎成了宝南街的宠儿。那白底红字的“长沙市一中”校徽,时时都别在胸前,走起路来昂首挺胸,生怕别人没看见自己胸前的校徽。

学校规定学生进校必须佩戴校徽,但并没有人检查这项工作,大多数的学生都不会戴校徽,因为那金属材质的校徽背面的别针并不牢靠,很容易掉,校徽遗失了补办是要花五角钱的,谁都不会愿意去花这冤枉钱。

(八十年代初期的长沙市一中校徽)

那时期初中的学习氛围并不浓,尤其是初一,感觉大家都是以玩为主,衣着也都是极其朴素,虽然一中的“高干”子弟(军区、省委的子弟基本都在一中)较多,但从衣着打扮上并看不出来,大家都是白衬衣、蓝或军绿色的裤子,外罩一件军便服。

女生多为白底碎花的衬衣,间或有几个穿连衣裙的,式样和花色也是极其普通。军区、省委子弟的优越性更多地体现在精神面貌上,那种自信并不需要靠服装来提升,当然这时候也没有其他的服装可穿。

开学不久就是迎新运动会,那年月很奇怪,一年有两次运动会,除了全校都参加的为期三天的学校运动会外,初一、高一的新生刚入学还要搞一次迎新运动会。

易建军本以为这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,谁料一中是个藏龙卧虎之地,体育好手一大把,开完迎新运动会,他跟几个五不烂诉苦:“嬲你的,我们年级跑得快的太多哒,100米跑不过张雷和彭文光,400米跑不过李长寿,短跑组训练又累得要死,老子以后不参加训练哒。”

张文革提醒他:“你是靠哒短跑成绩才进的一中,要是不参加训练,后面几年如何混得下去?”

“无所谓,老子反正将来是当工人,到哪里读中学都一样。”

李向阳就问:‘你讲的那个跑400米厉害的叫李长寿?是我们以前的小学同学不?”

“是的咧,就是那杂寿坨别,以前住得建湘路你屋里对门的那个。”

迎新运动会是结识同年级的新老朋友的机会,就是在这次运动会上,李向阳才知道他们防修小学那一个班,除了他和易建军、胡真真以外,还有三个人也进了一中。

这三人都是防修小学合并到顺星桥小学那一年转学走了的,一个姓刘,以前住在落星田的省花鼓戏剧团宿舍,艺术世家出身,歌唱得好,外号是“小百灵”,省花鼓戏剧团搬到窑岭,他也就转学了。另一个妹子叫林戴红,原来住在宝南巷的军区大院,还有一个就是李长寿了。

落星田巷建筑

寿坨别确实跑得快,他个子不高,外号“矮脚虎”,因为长年练短跑,一双腿粗壮结实,还真有点像八十年代的足球明星“矮脚虎”赵达裕。寿坨别初中时期包揽了那几年长沙市中学生400米和800米的冠军。

一中也是个体育强校,比较重视体育,开完了迎新运动会,紧接着就是班级足球赛,那年月正是足球运动开始疯狂的年代。李向阳班上体育特长生多,自然组支足球队容易。

班上的头号球星是青哥,青哥是省直体校的,天天下午上完两节课还要去东风广场训练。青哥的外号就是“青哥”,不仅是班上的大哥大,在整个年级,地位也是极高,不管是学生还是老师,课后都喊他青哥,那怕像八眯子那种喜欢给别人取外号的人,都不敢随便给他取别的外号。

在那个年代,虽然都是中学生了,大部分细伢子却还有点发育不全,像张文革那样大脑壳、细文身,四肢纤细的不在少数。青哥虽然也是1967年出生的,但感觉像比其他同学大个二三岁似的,个子也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。

班上也有几个长得高的,但他们不像青哥那样,仍是满脸的青涩,他身体的强壮更不是李向阳们所能比的,胚子整整大了一圈,常年健康黝黑的肤色,总是很沉默,很少说话,一张严肃无笑容的脸,冷漠而看似漫不经心的眼神,这种眼神具有催眠作用,只有意志最坚强的人才不会被震慑到。用今天的话讲就是有超强的个人气场。

青哥的式样也足,走路总是不紧不慢的走,肩膀还有些摇,大家都背一模一样的军用黄书包,他的书包带子放得很长,书包斜背在屁股后头,都快到膝盖了,李向阳几个也试过把书包带子放长,但总是背不出青哥那杂味,他身边随时随地都被一群球迷和拥趸围着……可能是因为在体校,经常外出打比赛,走南闯北的缘故。见多识广,比其他人成熟得多。

青哥可能是个难相处的人,但是一旦他开始讲自己擅长的话题时,听他讲话就是一种乐趣,他是个思维清晰的人, 讲起话来通俗易懂,不会摆架子。七十年代末、八十年代初,正是中国足球的鼎盛时期,李向阳就是通过与他谈论足球熟悉起来的,青哥讲:“你们晓得不?我们国家队就是两个广佬最厉害咧,一个叫容志行,打中场组织的,有时也打中锋,一个叫古广明,打右边锋的。”

李向阳就问:“那世界上最厉害的球队是哪个国家的?”

“厉害的球队好多咧,四年有一届世界杯赛,去年的世界杯是阿根廷队夺冠,我看哒最后两场。阿根廷队那杂十号肯佩斯好厉害。”

(1978年的肯佩斯)

1978年在阿根廷举行的第11届世界杯,是中国球迷第一次看到世界杯,那一年中央电视台转播了世界杯的最后四场比赛,不是直播而是录播。那时候电视还没普及,李向阳想看都没地方看,就好向往地问:“青哥,你在哪里看的电视?”

“我们体校有电视机。”

“唉,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看得到电视。”

刘永红就讲:“我们学校就有咧,高中部那杂梯形教室里有一台,我们教师子弟周末可以看。”

刘永红就住在清水塘路上,他的妈妈是清水塘小学的老师,爸爸是一中的老师,他自然有这个便利。

青哥虽然是班级的“大哥大”却也不见他欺负任何男生女生,也没传出过什么绯闻,一班体育生开玩笑,说只有练短跑的丹妹子配得上他,丹妹子算发育得早的,才初一,不仅个子高,而且胸部也很突出了,所以得了个外号“青嫂子”,其实她和青哥一毛钱关系都没有。

他的同桌是莲妹子,是班上的头号美女,外号是“班花”。班主任李老师安排她跟青哥坐,可能也是不想有别的男同学骚扰她吧。莲妹子胆子小,一切以不得罪青哥为原则,设想了可能得罪他的一切细节,无奈有个别时候要做笔记,忘了事先给自己的叮咛而不小心留在座位上。

男生们要玩吹硬币或烟板的游戏,青哥的冷静而低沉的三个字“走开咯”总能让她“嗖”的飘走,然后下节课上课铃一响,又胆战心惊的回到座位上,幻想着可能发生的恶战,直到上课10分钟后仍天下太平,才暗自窃喜,把心重新放回肚子里。

每次考试,只要青哥把头向右稍稍一歪(她坐他右手),她就把试卷放到离他最近而不被老师发现的位置;偶尔早自习,拿出要交的作业,他自己在里面翻他需要的拿去抄,然后总能在课代表要收作业的最后时刻把莲妹子的作业还给她;其他后排同学上课时要给他的书或字条,也总能经莲妹子的手顺利传递。

老师们都不怎么管体育生的学习,青哥上课总是睡觉,下课就与几个玩的好玩吹硬币,那时他比大多数同学富有得多,因为在省直体校训练,好像每天有几角钱的训练补贴吧?

看他玩吹硬币也是一种享受,这种游戏的玩法是:在课桌上摆好一溜5-10个硬币,看谁能一口气吹翻硬币,吹翻了的硬币就归自己。只见青哥身体一蹲,双手扶膝,翘起屁股,摆开架势,深吸一口气,再一甩头,一口长气吹出,桌上的硬币一大半翻了个边,其他几个跟青哥玩这游戏的同学总是输多赢少。

玩这种游戏要肺活量大,而且还要有钱,李向阳和刘永红都没有什么零用钱,这种游戏只有看的份,偶尔偷偷地在旁边试,总是一个也吹不过来。

其他的同学中来自清水塘小学的也有几个,清水塘小学也是个足球项目较强的传统小学,所以李向阳这个班的足球水平比其他班高出了一大截,初一年级有十个班,体育老师只有两个,也不可能到每个班当教练,班上的教练工作主要是青哥负责。

青哥就安排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到一点半训练,训练的黄金时间是下午两节课后,大多数的班级都是那个时间练球,因为场地就只有高中部有块足球场,初一的细伢子根本抢不到场地,基本都是在篮球场和初中部的操坪练,篮球场也只有那几块,下午练的人多,所以中午十二点多是个不错的选择。

有天中午大家又在初中部的操坪上练球,当时学校场地的条件普遍都差,操坪就是一块煤渣地,高中部那个所谓的标准田径场,也就是一块黄泥地,表面坑洼不平,草还是有,不过没人维护,有的地方杂草很深,有的地方又寸草不生,中间还夹杂着很多碎石子,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运动氛围十分之好,细伢子也真的不怕痛,只要摔一跤,就会破皮,个个膝盖上都是道道血印子还继续踢。

因为场地有限,就时不时有些高中部的学生仗着人高马大过来抢场地,欺负小学弟,李向阳几个人看对方蛮横,就不敢跟他们争,只有青哥上去跟他们理论,青哥虽在初中部这边名气很大,高中的学生还没把他放在眼里,手一推就想把青哥揎开:“走开,你们咯帮小别,我们要打球哒。”没想到青哥下盘扎实,这一推还没把他推动。那高中生有点惊讶:“噫呀,咯杂小别架子还蛮稳来,想挨打吧?”

青哥就说:“咯是我们先占的场地,何况咯里本来就是初中部的。”

那高中生大怒,一拳就打向青哥脸上,青哥一闪避开,两人就纠缠在一起,那几个高中生一拥而上,拳点雨点般地向青哥身上招呼。刘永红一看青哥要吃亏,鼓起勇气喊了一声:“大家一起上。”一群小伙伴冲上去加入了战斗。李向阳胆子小,但人细鬼大,晓得打架会打不赢,就大喊一声:“盛老师,有人打我们。”

教体育的盛德福老师正在操坪附近的篮球场教别班的学生,一听李向阳喊他就跑了过来扯架,那几个高中生打架正酣,听有人来扯架,也没看是谁,还想连盛老师一起打,就看盛老师抓住对手的手腕一扭,同时脚下一别,那家伙痛得怪叫一声就倒在地上,盛老师大吼一声:“哪个班的?跑得初中部来打架,欺负低年级的,你们晓得怕丑不。”

那几个高中生才知道是老师来了,赶快灰溜溜地走了。

盛老师个子不高,看上去瘦瘦精精的,没想到他这么厉害,李向阳就问:“盛老师,你咯喊么子招数,一下就把人掀得地下哒。”

盛老师笑笑说:“咯是最简单的擒拿术咧。”

刘永红在清水塘小学就是校足球队的主力,他自然要参加班队,李向阳还是刚刚接触足球运动,本来班队还轮不到他上场,无奈班上左撇子太少,只有两个,另一个叫王建的是个学霸,不踢球的,那年月踢球的人单边现象严重,大多数都只习惯右脚踢球,那时候几乎所有的队都是踢三前锋,九人制用的是三二三阵型,球队里面左边锋是标配,于是李向阳这个左撇子就成了当仁不让的左边锋。

不过每天中午要训练,李向阳有点犯难,倒不是怕耽误吃饭,大家中午都是在学校吃饭,只是中午12点15分收音机里会播放刘兰芳的评书《岳飞传》,细伢子都喜欢听,为了心爱的足球,就只好放弃这个爱好了。

一个年级有十个班,几个体育生多的班是种子队,前几天李向阳、刘永红没有比赛,就天天去看其他的班比赛,易建军和张文革也参加了足球赛,易建军所在的班踢了两场就被淘汰了,他骂骂咧咧地跟几个五不烂讲:“嬲你的,二班那个左边锋的速度太快哒,带球突破跟得一阵风一样,技术又好,盯不住。”

易建军也算球踢得不错的,在队里打中锋,无奈班上其他人水平太差,自己球进得再多,也架不住丢球丢得多。二班的左边锋姓魏,爹妈都是一中的名师,经过这次比赛,得了个“小旋风”的外号。刘永红就不服气:“老子打后卫,专门盯他,肯定不得让他进球。”

青哥蛮喜欢骂人,骂得最多的就是李向阳了,每场比赛都要挨骂,青哥的技术就不说了,他的跑位意识高出大家N个等级,其他人用脚踢,他是用脑子踢。在场上不出风头,不吃独食,经常把好球传给李向阳,李向阳打前锋,经常临门失误,青哥就骂:“李队长你想太多,有射门机会你就射噻,左想右想,想卵唉。再讲你是打边锋的,首要任务是下底传中,总往门前冲么子。”

守门员李瓢也被他骂得多,原因是细伢子踢足球都愿意往对方门前冲,有时候对手太弱,李瓢就不想守门,经常冲到对方半场。

骂人骂多了,刘永红有点看不下去,就劝他:“只要赢哒就好不,少进几个多丢一两个无所谓。”

他说:“要么别踢,要踢就踢好。”

青哥的招牌动作是头部停球。半高的来球,别人都是用胸部或者肩部停,他却是用头轻轻一点,皮球就很听话的停在他脚附近。还有就是他的带球过人,很平实,但是非常实用。感觉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拉一趟,往往就把对方轻易的过掉。

青哥绝对是那个时代长沙市中学生里面的超级巨星。因为能力太过突出,在东风广场的时候都是和比他大两、三岁的球员一起训练。初三的时候,他作为初中生,并且是场上的组织者,带领一中校队和一个工厂的足球队比赛,结果打了对方一个10:0。

其中有个球是中场附近胸部停球后,半转身一个凌空抽射,球贴着地皮,直钻入网窝,看得对方守门员目瞪口呆,引来一片喝彩。最后对方输得心服口服,散场后纷纷过来夸奖他。

这次比赛,李向阳他们班只踢了四、五场就顺利地夺得了冠军,每场比赛都是大胜对手,只有在对二班的比赛遇到了一点小麻烦,“小旋风”的速度确实快,平时看短跑队训练时,还觉得他不算很出色,没想到他带球突破犀利,技术也很好,打后卫的刘永红根本盯不住他,被他从左边连续突破,一连进了三个球。

还好二班的防守很烂,最后还是以三比八输掉了这场比赛。刘永红被“小旋风”折磨得心服口服,后来“小旋风”也和李向阳、刘永红几个成了极好的朋友。

冠军的奖品是一个足球,同学们自然高兴,这下下了课踢球,就不用去体育老师那里去借球了。

最得意的是班主任李老师,每次比赛,他都是静静地站在场边,抱教案于胸前,不呐喊也不加油,年级里的老师,只要来看球的,没有不主动和他打招呼的。别班老师过来搭讪时,他才面露微笑,边聊天,边向场内指指点点,估计是说些谦虚的话,但骨子里的惬意都挂在了脸上,明眼人一看都知道。

最后一场决定冠军的比赛时,他整来一大桶开水,一人两个法饼,饼拿在手里,那是冠军队球员的标志,每个队员都特自豪。

那年月中学生都要参加学工、学农的活动,学工活动定在初二,学农活动初一就要进行。李老师是教生物的老师,教学农这项自然是他的强项,学农活动倒也简单,就是抽一天时间停课,补种在操坪附近的蓖麻林,学校这一片蓖麻林长得不好,总是稀稀拉拉的,可能是这个角上阳光不充足吧,年年需要补种。

蓖麻树是一种粗壮的灌木,最高可以长到四、五米,叶子很密,大片大片的叶子象枫叶状,树干很粗,一节一节的,在那时候的长沙城到处可见,可能相当于今天马路边的绿化灌木丛吧。一棵蓖麻树长得好的话,可以发很多枝,宽宽一大片,极能遮荫,夏天来了会开出一串串的白花,花一点也不香,也不好闻,秋天花谢后就会结出一串串果实,就是蓖麻子。

蓖麻子的果壳坚硬带刺,将它剥开,里面是一颗颗椭圆形的光滑种子,种子上的花纹是黑色、白色、棕色组成的奇怪图案,形状和图案都很有趣,摸上去也滑溜溜的,仿佛被涂上了一层蜡似的。

小时候李向阳几个常会把蓖麻子摘来玩,家里人都不让细伢子摘蓖麻子玩,说是有毒。细伢子都不理解,有毒的东西,怎么就不铲除呢?还到处都是。后来李向阳长大以后玩手串,总是在想,蓖麻子如果好好加工做成手串,外观上应该不会比黄花梨和紫檀木差。当然材质上差太多。

进了中学,听李老师上课才知道,蓖麻树全身都真有毒,尤其是蓖麻子,种子里的毒性最大。如果吃了十多颗,就可能会中毒身亡。不过蓖麻子是一种药材可以卖钱,蓖麻树还能吸引蝉到枝上来,它的干和叶上可以捡到蝉壳,蝉壳也是一种药材。

听了李老师说蓖麻子和蝉壳可以卖钱,李向阳一干同学那个学期兴致勃勃地收集了好多,只是始终没有在长沙城里找到收购这几种药材的商店。

 种蓖麻是分组进行的,老师说了,到了第二年,还要比试哪个组种的树长得最高。李向阳和刘永红以及两个女同学一组,费了很大的力气,刨了几个深坑,把泥土铲松,再在每个坑里放上三到五颗蓖麻子,轻轻地填上土,撒水,盼着它发芽。然后每天早上都去看,心里那个急啊!若是四周没人,就偷偷地滋一泡尿,为地里施肥。

刘永红还一度想趁放学晚,拉一泡屎在地里。但可能是种子埋得太深,又或是肥料(尿)施太多,他们的苗出得最慢,所以长得最矮。

两个人都很着急,李向阳鬼点子最多,就把焦急落实到行动上,把别人的高苗全拔出两寸长,慢慢的,别人种的高苗就都枯萎了。刘永红很佩服:“李队长,还是你聪明,活学活用,拔苗助长。”

至于后来收成怎样,细伢子贪玩,没耐性,几个人很快就转移了别的兴趣,就忘了这件事。

(未完待续)

文/枬子,本土资深写手,作品曾在多家大型媒体平台发表。代表作有长篇小说《火红的青春》、《我们都是木头人》等。长篇小说《我们都是木头人》,由长沙生活集独家连载。感谢作者的创作,为我们留下这些美好的生活记录!欢迎大家踊跃投稿(关于长沙生活的各个方面题材稿件都行),我们一起记录长沙生活!投稿请加微信号:ms96218,或发送到邮箱changshashj@qq.com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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